老8队在一个铁道线的湾道的坡上,只要火车开来,很远就能看见,连队背靠山,小时候经常上山采野菜。 那时的8队没几户人家,村前有一条小河,一到雨天,小河总有些泥鳅冲到河里,我和姐总是在河里抓泥鳅。 后来,连队自己成立了小学,我们不再去古里金小学读书。 2018年五一小长假,和爸、大姐和妹妹成兰、妹夫小夏去了内蒙古扎兰屯,寻找我童年和上小学的地方。 40多年前,我的小学就是从扎兰屯的成吉思汗镇小学开始的。 4月29日早上,我们开车从哈尔滨出发,中午到大庆妹妹成兰家,成兰早就包好了饺子,等我们吃午饭。 吃完午饭,我们一行向扎兰屯的成吉思汗镇开去。 约晚饭时间,开到了成吉思汗镇,在镇中心小学我们停了下来,问一个骑自车的老人,这是不是原来的成吉思汗镇小学,老人看上去70多岁了,是镇上的老人,他指着夕阳下的学校告诉我们,小学是新址,原来的小学并不在这儿,前面左拐就能看见镇幼儿园,那是原址,学校住宿生都在旧址,幼儿园也是镇小学办的。 母亲在世时说,我读书的小学是成吉思汗朝鲜小学,但是,父亲回忆说,是镇小学。 骑自行车老人回忆说,原来镇上有朝鲜小学,在镇的东面,后来和中心小学合并了。 我和大姐在小学门前的牌子合影,留下40年后的照片,40年才回来,当年的同学和老师,在否?有谁回母校看过? 之后,就去了幼儿园,大姐和我都回忆说,门的方向是对的,教室的位置也是对的,只是操场上多了栽的树,树后面有住宿楼。父亲也确认了,我们读的是镇小学,于是我们在原小学的大门前留影纪念。 大姐回忆说,那时候,我很笨,常常把aoe写错,e口朝左,a的小尾巴也向左,o怎么也写不圆。常常把稍息和向前看齐搞错,我哈哈大笑,我三岁不会走路,上小学也比同龄孩子成熟的晚,看来,真的没有什么天份。 晚上,住在成吉思汗宾馆,无事,姐弟们在烧烤店吃烧烤。 大姐说,那时候,农场家属刚刚从密山的857农场搬来,最初这里也叫857农场,没地方安置家属,就把各家安排在镇里的老百姓家。 我们家一开始在城外的一个姓冯的老太太家,也就是在这里,大姐回忆说,就是在这户人家,我走丢了。 我回忆说,你和妈去河西种地,我一觉醒来,发现家里没人就哭着找妈去了,先是在河西地里找,后来,又去了镇上找,没有找到你们,于是我又回到镇里找,就被一个卖冰棍的老太太带走了。 后来,被镇小学一个刚放学的小女孩拦了下来,这时,母亲带着大姐正好找到了这里。 大姐回忆说,记得妈还和小女孩吵了起来,问她为什么带走她的孩子。 小女孩子解释了半天,说是,一个卖冰棍的老大娘带走了孩子,她发现后,是把孩子带了过来。 于是,母亲感谢她,非要给她买冰棍,小女孩子说什么也没要。 往事回忆起来,既心酸,又觉得好玩。 后来,我们家又相继搬了两家,一个是姓冯的老太太家,一个叫小崽家。 晚上,和宾馆老板娘聊,她说,她的姥姥就是镇上老人,她经常和我们讲起镇上的老故事。我问起,河西的小桥还在吗?她说,小河干了,桥早就不有了。 在成吉思汗镇,大妹玉环出生,这是我记事开始,只记得我们家又搬到了大车店住,大车店有许多住户,每一户在大通铺上用帘子隔上。 农场建好家属房后,我们一家就随父亲搬到了5队。 到5队只一年,之后,我家就搬到了6队。 在六队小妹成兰出生。 在这6队是我和姐开始上学,到成吉思汗镇小学读一年级。 早饭后,我们开车去了成吉思汗庙看看,庙是镇里唯一的佛教寺庙,大汗无关。爸说,刚建场时,镇上没有庙。 出城,我们就直奔6队。大姐清楚地记得,去成吉思汗读书要翻过一个漫岗才到。 在公路边上有一个修配厂,当年是农场的场部,场房还在,只不过改成修配厂,现在个人承包,生产一些农机具什么的。 我们向一个中年男人打听6队,他告诉我们,过了岗,有一个窑地村,左拐下坡就看见6队了。 到了窑地,就看到了六队。在村前几棵大榆树的房子前停了下来,父亲好像想起了,当年6队的标志就是这几棵榆树,他们建场时就有。 榆树下有一户人家,有几个鱼塘,中年男人迎了过来。 他说,这几棵榆树听老人讲有年头了。父亲久久地望着榆树,默不作声,90岁的老人,记忆有些差,像是想起了什么,毕竟岁月久远,是40多年前的往事了。“那时,我们收工回队都在在树下歇一歇。”父亲说。 到了6队的广场,车停了下来,我们努力辨认着当年6队的模样,但是物是人非,这里都盖了砖瓦房,当年这里只有几户人家的土房,姐说,山势对,6队在一个坡上,这个位置就是咱之有的地方,记得咱家是在坡下的一个马号边上的小土房里,土房很低,需要低头才能进去,是马号的打更房。 成兰是在土房出生的。 大姐向附近的一个老大娘打听马号的土房。 告诉她,44前年父亲在这里开荒建的6队,在这里住过一年,后来农场全部搬到8队,又从8队搬到大兴安岭,这里归了扎兰屯劳改农场。 老大娘乐了,说,你找对人了,我家在马号的土房住了9年。 她说,她是这里的老户,你们走后,我们家就住进了马号土房。 她告诉我们,前面不远处的一栋黄色砖房就是马号的位置,土房早就拆了。 我们远远地看着那栋黄房子,说什么也想不起当年的土房样子,老大娘说,现在黄房子空着,没人住,是附近的一个加工厂的库房。 父亲久久地看着,说,从位置看像是那儿。他说,刚到六队,与别人家合住,要生成兰了,不方便,就搬到了马号。 他说给成兰接生的卫生员叫冯百兰,后来,与别人搞对象黄了,就离开农场。 大姐说,为了照顾我,父母硬是让我晚上两年学,和你一起读的一年级。 想起这事,大姐就埋怨父亲。 大姐说,我早上两年学,弟弟上学我就三年级了,在学习上更能照顾弟弟呀,你们当时怎么就转不过弯呢? 父亲只好不吱声。这样,我和姐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一个班的同学。 大姐说,记得当年在6队的职工有,印豁鼻子,老兰头,陈树庭,那个时候,陈婶还没有得精神病,经常给我们家送东西吃,后来,搬到甘河2队,我和陈叔家又在一个连队,陈婶就不和正常人一样了。大姐对放马的张喜灵印象深,放马时总是带一副白手套。后来,搬到甘河二队张和我们家又一个连队,后来,我工作了,在农场中学当老师,张在学校管后勤,又和我是同事。 那个时候,农场经常开荒建新的连队,父亲调动工作是常有的事。我的童年始终在颠沛流离中度过。 一年后,父亲又调到了8队。 8队离成吉思汗镇远,到镇里上学成了问题。 这样,我和姐就去了8队附近的一个叫古里金村小学继续读书。 大姐说,离开成吉思汗小学,来到8队并没有接着读二年级,而是呆了半年,又重新读的一年级。问父亲,他没有回答,至今也搞不清父母是怎么想的。可能怕我们到新学校跟不上吧。 到了古里金村村委会,正好有两个值班的村干部。 他们告诉我们,此古里金村不是原来的古里金村,这是新址。原来的8队也不在了,搬到了新的古里金村,村子中间这条道为界,道南是8队,道北是古里金村。 村小学还在吗? 村上的人告诉我们,原址不在了,村后的有一个叫金叶希望小学就是村小学,原址变成了牛场,原校址还在,空着呢。 转到古里金小学,连队有一帮孩子在村小学读书,孩子们结伴一起走,要走六七里多路,中间要过一道岗,和一片树林子。还要路过古里金车站。 村民说,车站是三等小站,早就撤了,你说的那片林子我小时候还在,早就翻成了地。 大姐印象最深的是教语文的班主任田老师,长得很白净,梳着齐肩的短发,中等个,二十多岁,很喜欢笑,课教得好,对学生很热情,还到8队家里家访过呢。 我后来,还专门写过一篇散文《田老师》,回忆田老师的教我们的几个片断。 村上的人说,没听说过这么个老师,我们都是后来的,也许村上的老人知道。 是啊,毕竟40多年了,要活着也80多了,或者不在,或者早就搬走了。 我们来到了8队的队部,外观上看像是文革时期的老房子,空无一人,像是多年这里无人办公。附近的老户说,农场盖了家属楼,大部分家属都搬到场部住了,只有种地时候回来。 我们在队部前留影,算是来过8队。 大姐回忆说,老8队在一个铁道线的湾道的坡上,只要火车开来,很远就能看见,连队背靠山,小时候经常上山采野菜。 我们开车沿铁道线找了许久,也没找到8队原址,看来,老8队只能在我们的童年记忆中了。 那时的8队没几户人家,村前有一条小河,一到雨天,小河总有些泥鳅冲到河里,我和姐总是在河里抓泥鳅。 后来,连队自己成立了小学,我们不再去古里金小学读书。 记得教我们的老师有周凤久、逯淑兰等。后来父亲又去了甘河畔去建农场。 一年后,父亲回来搬家。从此,我们离开扎兰屯农场8队,一家人搬到了甘河农场二队。 我在二队又读到六年级,之后,在甘河农场中学读的8年级。 1973年,我去了大杨树一中读高一,之后,所有住宿生又整体搬到大杨树二中,这样,我的小学共换了四个学校,中学换了二个学校,这样我的小学里外耽误了二年,加上1975年那一年的高中毕业又延期了半年,我的小学,中学生活整整延误了三年。 【作者简介】 出版过小说、散文、游记、摄影,诗歌、文学评论、教育学等多部作品或专著共300多万字。 多次获国家及省新闻奖及文学奖。 长篇小说《父亲的战车》正在网上连载,散文集《甘河,不只是一条河流》今年出版,第二部诗集《与风共舞》今年出版。 |